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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五十章 洒上空枝见血痕  (第4/5页)
你从来不碰刀剑匕首这些东西,告诉朕,哪里得来的?这个人居心叵测,朕要撕碎了他!”    贤妃含着泪笑了,手腕微微的抖:“你怎知臣妾没有藏佩刀?”    皇帝道:“你的节鞭出自你爹之手,你家兵器朕识得,你怎会用旁的,若是有,也该是你爹亲手锻造出来的,你看看这把刀,虽有你家的钤印,这刃分明是市井出来的。”    贤妃怔了一下,他竟如此了解!    心下酸的翻江倒海,几乎站不稳,哽噎地问:“你会怎么处置我家的人?”    皇帝避开了她的直视,漠然道:“这不是你后宫妇人该知道的。”    贤妃将刀刃逼近,颈下已微微有了痛觉,羽林卫立刻前进一步,她崩溃地喊:“说!你说啊!”    皇帝只好回答,语声冷的毫无温度:“邢胤焜四人处以极刑,阖族成年男丁全部斩首于市,十八岁以下男丁与成年女眷流徙边关服苦役,十五岁以下女眷没入教坊司为奴。”    贤妃全身抖若筛糠:“你好狠......”    仰目向天,泪水奔涌若小溪,用力地摇着头:“爹,女儿不中用,下不了手,我舍不得......我舍不得啊......”话音一落,只听的白刃穿透甲胄,刺破血rou的声音,那把刀已吞入了贤妃胸口,鲜红的一脉突兀地顺着刀柄急流,皇帝的龙袍上开出了一大片细碎的小花。    “贤妃!”    温热的黏腻顺着甲胄汩汩涌流,织锦斑斓的氍毹上晕渲玷染,流失了身体的支撑,一双强劲的手臂揽住了身躯,衣衫婆娑间有淡淡的芝兰香,他终于肯抱她了!    “还不快叫御医!!!”    他的眼中湿润了,是泪光吗?你真的,肯为我掉泪吗?我是在做梦吗?    他的怀抱如此真实。    够了,足够了。    她想起自己还有未说完的话,于是对他说:“皇上,你不喜欢嬿嬿,为什么不放嬿嬿走?为什么要把嬿嬿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后宫?嬿嬿不喜欢东宫,不喜欢皇宫,可是你在这里,我也只好在这里,为什么,你不要嬿嬿做你的女人呢?你知道嬿嬿有多想做你的女人,多想生一个你的孩子,多想,你能在那么多人之中回顾我一眼,哪怕就一眼,我要的不多。”    他眼中的湿润化成了泪,挂在脸颊上。“我不讨厌你,真的,当初四个人一起入东宫,我最不讨厌的就是你,我知道只有你是真挚的,对我没有图谋。”    “真的吗?只是因为我是藩镇的女儿,所以你才不要我?”    “嗯。”    “真可笑,我竟做了政治场上的祭品。”    “回銮的路上我就想,等过几年这件事过去了,等你心情平复了,便同你在一起,给你应有的一切。”    她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,开心地笑了,嘴角弯弯甜甜,眼角的清泪湿濡了袍袖,余留体温的血浸透了里衣。“可是,我不会给你了,皇上,我爹说做人要活得有风骨,便是嬿嬿以后还在,也不会给你了。”    “我要你记得,有一个叫‘邢嬿嬿’的女子,她死在了昌明殿,死在了你的怀里,我永不许你忘了我......”    太后和宸妃得了消息急急赶到,羽林卫已退出内殿,宫人和内侍监跪了一地,走进去,皇帝背朝殿门坐在血忽淋拉的氍毹上,双臂紧紧抱着戎装的女子,怀中的人双目紧闭,面上像宣旨一样,白的煞人,已知是咽气了。    太后捻着佛珠,阖目念:“阿弥陀佛,冤孽,冤孽......”    宸妃上前:“陛下,让臣妾安置邢meimei罢。”    “出去!”    “表哥”    “滚出去!”威严的怒斥。    宸妃后脊打了个冷颤,慌忙伏地磕个头,搀着太后出来。    夜幕笼罩了下来,灯烛潋滟。    他依旧抱着僵冷了的女子。    依旧为她垂泪,第一次,为一个女子。    他想起大婚的第四夜,轮到和她圆房,到玉衡殿,她的脸蛋红的像涂了厚厚的胭脂,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发烧发热,十六岁的小女儿,容貌并不出色,低着头不停绞手指,眉间有着习武人的英气,紧张的呼吸顿滞,与他说话,声如蚊呐。    他以为应该是一个性子坚韧的姑娘,不像淑妃她们,矫揉造作。    那次她闯了祸,不过说了两句重话,便哭的娃娃似的,揉着眼睛,咧着嘴,可不是娃娃么,他以为只是哭个样子给他瞧的,转头走了,谁料想第二天下人说良娣哭了一夜,眼泡肿的像胡桃,都睁不开了。    他想,怎会有这么爱哭的女子。    有时候他会生了恍惚,明明就是所求所想的那般,却不知为何酝酿不出爱慕的念头,总不自觉地,拿她当作个长不大的小meimei看。    对不起,是我误了你的一生。    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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