谎言之诚 第256节 (第2/3页)

  那些咸的rou制品零食，从来没有在爷爷的屋子里见到过，就像是众人一起吃饭的时候，从来不见爷爷去夹rou菜吃。

    但爷爷既不是和尚，也不是在家居士，为什么不愿意吃rou？那时候他们和爷爷的关系还不错，他想把自己吃过的好东西给爷爷吃……也或许只是小孩子的调皮罢了……总之他买了路边的rou饼，骗爷爷是糖饼，让爷爷吃了。

    爷爷吃下去的第一口，就吐了。

    接着一直对他们很和蔼的爷爷勃然大怒，扬手就要打他。

    还好父母就在客厅，听到了动静，跑进来把爷爷安抚住了，他们也匆匆走了。

    后来mama教他，不是所有人都能吃rou的，在她工作的医院里，就有人因为胆囊的问题，从出生下来，一点rou都不能吃，一吃就吐，爷爷就是这样的人，从来不吃rou，再也不能拿rou给爷爷吃。

    他似懂非懂，做了坏事，也不敢当面辩解，只在心里反驳……爷爷也许胆囊有问题，不能吃rou，但爷爷肯定吃过rou，不然怎么会对奶奶说“你rou做老了”？

    这件事发生以后，他惴惴了好几天，总当心爷爷就此不喜欢他了。

    但下次再过去，爷爷就像是忘了上回发生的事情，对他依然亲切，依然给他抓了把糖果。

    两家人彻底划下裂痕，变得淡漠，还是因为纪语那件事……

    不是三年前的事情，是更早，早在纪语进行欢心手术的时候。

    人的记忆就像一本放老了的书。

    外表看着还光线，真翻开来细细品读，才能发现，有些内页，被水湿了，有些内页，被火燎了，有些内页，被虫噬了，还有一些，两两黏合起来……那些明明经历过的人与事，也得七拼八凑，才能自脑海深处渐渐泛出。

    纪语换心之后，他在家中见到了爷爷。

    那是爷爷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上他们的家门。但不是来看望休养的纪语的。爷爷怒气冲冲，一进门就和爸爸去了书房，书房的门关着，但薄薄的一扇门，根本挡不住爷爷暴怒的声音。

    根本无法想象，那样瘦弱的身躯，居然能够爆发出震动门墙的怒吼。

    爷爷在骂爸爸，不应该给纪语看病。

    具体的责骂，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，自纪询的脑海中淡去了，他只记得，mama在怒骂响起的第一时间就跑进纪语的房间，捂住睡着的meimei的双耳，她长久地望着书房，脸色一如树梢上的冰棱般寒冻。

    后来他们从书房里出来了，爸爸的脸上有伤，爷爷动手揍了爸爸……

    纪询问mama，为什么爷爷发了那么大的火？

    mama当时说，因为爷爷不喜欢meimei，觉得meimei个是女孩子，不应该花这么多钱。当时他也不小了，他隐约觉得，也许真相并不是mama说的那样子……在他和meimei一同去爷爷家里的时候，他从来没有见过爷爷对他们有什么区别。他有一把糖，meimei也有一把糖，爷爷笑呵呵的，但从不抱meimei，也从不抱他。

    爷爷对他们一视同仁。

    纪询走进院子，蹲在爷爷面前。

    他审视着爷爷布满老人斑的脸，白汗衫上衣，蓝色裤子，黑色拖鞋。

    “爷爷，你还记得我吗？”纪询握着老人的手，“我是小询，纪询。”

    老人的手湿漉漉的，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潮气。

    他对上老人浑浊的眼，听老人嘟囔：“询，询。”

    他摸到老人双腕的关节，同样的手，左手比右手粗大一圈，肩膀也向左斜，斜着能缓解些左肩处肩周炎的疼痛。

    他第一次用一个侦探的视角，看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