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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马上的春芜。谢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,心中哀痛若死,颊畔泪水滚滚而出。    斛律骁来时本怀着满腹的怒焰,可见她容颜憔悴、双眸楚楚盈泪的模样,连日来积攒的怒气便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积憋于腹中而不得发。    他弃了弓,跳下马来,一步步走近她,将人轻拥入怀中放柔语调哄道:“此次南伐就是为了你,死了那么多人,耗费那么多粮草,你要我如何放了你?”    “和孤回去吧。你逃走之事,还有从前的那些事,我都可以既往不咎。”    既往不咎,包括从前的那些恩怨。斛律骁想,这是他能做的最大的退步,甚至可以算得上低声下气。只要她从此收心,安安分分地跟着他。    回去?    又像个猫儿狗儿被他拘在身边,毫无尊严地活着么?    谢窈泣涕涟涟,凄楚摇头往后退着。不,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。她情愿死在回家的路上,也不要留在他身边,做个以色侍人的金笼鸟。    脚下却不慎踩着了一粒石子,足腕一崴,坠入他怀里。她双手抗拒地攘在他胸前,仍是睁着双惶惶水目喃喃求他:“……您放过我吧,我想回家……”    “死都别想。”他将人搂得愈发紧了,在她耳畔温柔低语。    仿佛后脑重重遭了一击,谢窈像个失了悬丝的桐木傀儡软软瘫倒在他怀中,双眸失了焦距。斛律骁径直将人抱上马,乌金马鞭一指,扬声喊道:“把那几个假扮客商的流民带回去,孤要活的。”    “十九,派人去把封静之带来,就说孤在这里,他不是要来我军中赴任么?直接过来!”    语罢,也不顾怀中的美人是何反应,勒转马头朝蒹葭关回奔。心中却冷笑,哪会有什么南来的军士来接她,她于书学之事上历来聪慧,独独看不透人心。    那封信根本未曾到达固始郡守将的手中,乃是传信的流民与山贼勾结,假意允下。倘若谢窈真的上了那辆马车,只怕不知被拉去了哪个山头做了压寨夫人。    长亭边,封季良眼瞧着玄甲黑袍的鲜卑骑士策马奔来愈发近了,不由得面色微变。    “出什么事了吗?”封述问。他因眼疾近来无法视物,又因相距尚远一时尚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。    “是魏王来了。”季良压低声音提醒他。    魏王。    封述心念微怔,第一反应竟不是帮助谢窈出关的恐惧,而是她未能逃走的遗憾。以及,对传闻里不近女色的摄政王亲自过来捉女人的惊讶。    看起来,那南朝妇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倒是不轻。    摊开的手掌上还放着她离去时赠他的桂枝,细微而淡黄的花蕊,清香盈鼻。他手掌缓缓收紧,将花枝收入袖中。    --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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