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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远处的五扇楠木屏风,绣着岁寒三友的图样,却在右边不甚起眼的地方绣着一个不伦不类的奉字。    那是她的小字,是在连十九嘲笑她的绣工时偷偷绣上去的。    屋里的摆设,几乎没有动过。只是床榻上,无端多了一床粉红色的锦被,那是一床女子用的寝被,带着淡淡的莲花香气。    那不是她的东西。    在遇见连十九之前,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他身旁会有新人在侧。    也或许是抵触这样的想法,不敢细纠。    如今当那一床粉红摆在那里时她才知道,这样的画面有多么刺眼。    连十九将她丢在床上便出了门,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瓶药酒并一些消肿的药酒。    自己把鞋袜脱了。他道。    她瞟了一眼被角,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。    ...不用这么麻烦了,我回去上点药便好了。    连十九也看到了她这一细微的动作,却没有解释。撩起袍袖坐在床榻边,直接动手将她的鞋袜给除了。    脚踝肿的很厉害,宁初二咬牙想要推拒,却是连句客套话都说不出口。    连十九用手按了按她肿起的地方,不意外听见一声杀猪般的干嚎。    ...没有伤到骨头。    他面色十分平静,转手自柜子上取了些棉花塞到耳朵里。    宁初二不知他这动作意欲何为,不过很快她便明白了。    啊!!!能不能轻点啊!!疼死我了!!    我不擦了,就让它肿着去吧。    ...连十九!!~~你这个杀千刀的!    淤血要散开,必然要使大力去推。即便宁大人有些心理准备,依旧被现实摧残的惨不忍睹。    你方才说什么?    连小爷净了手之后,才将耳朵上的棉花拿下来。    神色淡淡的,但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,...他的心情不错。    宁初二使劲用手背擦了两把眼泪。    没事,我就是练练嗓子。    那倒是我没耳福了。    宁初二动了动腿,想要反驳两句,却在脚踝触到那床粉色被角时住了口。    她是想问的...但是没有立场。    屋内的气氛突然变的冷凝,连十九歪回床边,把玩着手中扳指。    ...那个冬官不能留。    她闻言一惊,以她对他的了解,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。    他不是没看出来吗?你别...他这人没什么脑子的。    你又了解他多少?    算不上多了解,但是我知道,他一定不是那样的人。    她是不喜欢冬官的古板,但也知道这人是个极老实的。秦欢不是京城人,家中又无兄弟,唯一的老母就是靠着他的俸禄在过活。    这次是我的不对,你饶他一次,我保证...    宁初二。    他犹自打断她。    我并不是在跟你征求意见。    她慌乱的看向他,面上也有些恼意。不知是因为冬官的事,还是别的什么。    你怎么能这么独断?秦欢不过是来书阁走了一趟,并未看见我,总之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。    你来处理?    连小爷面上一片冷然。    他从来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麻烦,尤其这件事还关乎她的安危。    但凡有些脑子的女子,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去维护另一个男人。    但宁初二无疑是没脑子的。    秦欢是老实人,不会乱说话的。    在她过往的认知中,连十九对待后患的态度总是决绝的让她害怕。    朝堂之上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多了,你以为你能看得清多少?    宁初二看着连十九眼中的愠怒,也有些急了。    我自是没你官当的通透,但这是我的事,不需要你插手!    情急之下的话总是最伤人的,宁初二话刚出口便后悔了,果然看见他瞬间沉下的脸。    你的事?...很好。    连十九随手将扳指丢到一边,袍袖一甩便要出门,吓的宁初二慌忙站起身。    你去哪?    他低头看着被她攥在手中的衣袖。    我要去哪,还需要跟宁大人报备吗?    宁初二被那双眼底的疏离看的倒退一步,手下却越发攥的紧了。    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,只能那样拉着他,面带歉意。    屋内安静的针线落地都听的分明,反衬着门扉轻动的声音异常清晰。    来人似乎没多少力气,推了几次才将门打开了一点点。    爹爹。    一只胖乎乎的小脑袋突然探头探脑的伸进来,白嫩嫩的小手还扒在门上。花瓣似的小嘴裂开一个笑容,露出一排雪白的小牙。干净的就像早春的晨光,只一笑便让人觉得温暖。    宁初二看清来人之后,整个人都如遭雷击,僵硬的半晌回不过神。    连十九也没料到腓腓会跑来,怔忪片刻后连忙蹲身将他抱了起来。    怎地自己跑出来了,奶娘呢?    奶娘...不知道去哪了啊。    --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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