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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六章 歸家  (第2/2页)
山?    老道每天都變著不同的法子搓磨楊三。    縱使三兒聰慧但也仍是個年幼孺子,只得乖乖就範。    原以為自己歸家之日遙遙無期,跟隨著老道長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了日子。    哪曾想在某個清晨,楊三如往常般等著老道出門。    站在客棧門口左等右等就是沒見著老道出現。    楊三心中莫名生出怪異,只覺得眼皮子急急跳動,人也感到陣陣暈眩。    忍著不安上樓察看道長。    老道已近耄耋之年,但仍舊精神矍鑠,走起路來健步如飛,絲毫沒有衰老體弱的跡象。    然而才不過一夜之間,躺在床上的老道長面色如土,形容枯槁,連絲說話的力氣也沒有。    楊三見此那是大吃一驚,畢竟昨天晚上老人還和自己酌酒對弈。    今早竟成了這番模樣。    楊三當即打算去找大夫來診治,忽然間老人迴光返照,微撐起半身緊緊抓住楊三衣襬。    見道長有話要說,楊三忙端坐榻邊。    老人將全部銀兩、細軟行李交予楊三,並要他到疆免州的頤禾光紹塔,那裏是道長早先修行的道觀。    才剛繪製出一幅簡略地圖,老道士似乎氣數已盡,雙手不停顫抖,劇烈的喘息著。    空氣進入肺部沒能停留多久,就又被上升的膈rou擠壓著爭相逃出。    乾裂的雙唇開開合合急吸重吐,發出陣陣尖銳刺耳的聲音,咿咿呀呀好似那斷了弦的琴。    道長掙扎著,雙目撐大,口中嘔出鮮血。    楊三駭然,忙用手去擦拭,卻徒勞無功。    老者邊咳血還奮力地想說些什麼,奈何力不從心,話到了嘴邊只剩下細微的氣音。    楊三見老人喃噎著,彎著身體把耳朵湊近,依稀聽到的是,天命難違天命難違難違悔時晚矣。    接著便沒了聲息。    楊三再探道長的脈搏,已是一命歸陰。    儘管剛開始不情不願,但是十載與道長相處相對,面對老人就這麼不知原因的突然病故,楊三也是悲傷難抑。    選了塊寶地安葬老道。    之後他並未依照老人所言前往光紹塔,而是打算返家歸鄉。    自楊三離家那年算起,他已經在各地漂泊超過十年了。    假使如道長所說,他真的和兄長相生相剋,那也得親自確認哥哥是否無恙。    否則與家人天各一方又有何用。    還有母親也是,不知道多年未見她是否能認出自己。    楊三有個極討厭的節日。    每逢中秋,他就會獨自一個人跑到嶽山,登高遠望。    闔家團圓的大喜之日,家家戶戶歡聲笑語,親朋好友團聚賞月。    相對比之下,自己與周遭熱鬧的氛圍格格不入,煢煢孑立形影相吊更顯孤寂。    嶽山是九州第一高山。    他想著窮千里目,就得站得夠高。而在此幾乎可以俯瞰整片國州。    即使實際上什麼也看不清,然而眺盡平疇闊野,心中卻是知道他的家人就在滿目青翠中的某一點。    只要這樣一想,便也不那麼寂寞寒冷了。    算是楊三半個師傅的老道士已經故去。    並非是咒著他老人家趕緊死。    但楊三知道,自己總歸會返回家鄉的,想來老道長怕是也知道,才會在最後留下這麼一段話吧。    老道士究竟是悔自身擅改天命遭到法術反噬,還是警惕楊三就不得而知了。    楊肅並不畏懼道長的批命成真。    命,左胸腔鼓勁搏動其心者為命也。    運,cao之在己。    大道小徑腳踏成路者,慎而思之,惕而忖之,醒神礪覺而定者為運也。    楊肅不願屈從於蒼天。    他只相信自己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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